2007/8/29

摸不透大陸人就去按摩啊

北京生活太容易了,我指的是我來這兒過的日子,什麼都有人帶路,什麼都不怕,我也開始產生跟黃昱達去上海時的慌感,一種寄人籬下不知所措的抱歉感。

今天規劃要去的是煙袋斜街,旅遊書上寫的不甚清楚,我就只知道這四個字,賣舊物,然後便一無所知了,我有點害怕。Aven露出不耐,但基於地主又必須保持風度,雖臉臭仍執意要與我一同前往。這種感覺真的還蠻差的,自己一丁點立場都沒有,再怎樣都是自己理虧,沒錯,你就是在這邊占人家便宜,你就是在這邊麻煩人家,我心裡面這樣的話大的我都快聽不見了。

在前去的路上,Aven果然出聲了,果然是對要去這種地方感到不滿。其實這種地方真的就是一個觀光景點,我也知道一定不可能非常的好玩,也一定都是做給觀光客看的地方,但我也不知為何我就是想去,可能是因為去上海的時候,黃昱達把這種尋舊的行程通通取消我心有不甘吧,既然到了北京,老胡同,老巷弄,總是要一窺究竟。


我們在計程車上用台語溝通,因為不想讓師傅聽出這麼愚蠢的對話內容,只因為我被嫌喜歡到這種土的地方,乾脆去跟團算了,我覺得這真是天大的羞辱,而我堅持的意見居然是覺得,就是因為是自助旅行,所以才可以慢慢的看這個城市,天啊,我現在想想我真是說了好大的大話,好一個癡人說這個丟人的夢。當然最後我以這麼站不住腳的爛理由敗仗,Aven大人不記我這土人之過,硬是逛了莫名的老街。

這兒緊鄰鐘樓、鼓樓,在接近這兩個景點的時候我叫了出聲,覺得真巧,居然又一網打盡景點了,然後聽見了Aven跟師傅說他來過這邊,這裡很無聊,看起來好熟悉,我真的是冷汗溼到內褲。 走進巷子裡,我真的是要哭了,媽媽,我要被呼巴掌真的是沒人可以求饒,這裡看起來就像是沒落的蘇州平江路,自以為有一些小古董店,但又真的是沒特色極了,我覺得我眼睛都沒有對焦,真的是慌了。

你們說說,Aven是不是一位天使,他老大爺幹麻沒事來這個鬼地方受罪,噢我現在看到他吹糖的照片都不勝唏噓了,他到底在配合演觀光客什麼,我回台灣就要幫他推銷,我就要讓他變成大紅人。
其實說巧不巧,只是因為我功課沒做好,這附近其實就是什煞海,也大概指的就是那座湖吧,哈,我也不知,總之有一座湖,古色古香,這裡真的更像平江河了,全大陸的景緻都一樣。大陸人真的是讓人抓不透的民族,你不知道他們腦袋瓜子裝的想法是新穎還是沒知識,居然有人在湖裡面游泳,湖上遊船來來回回,他們游的卻不亦樂乎,豈非怪哉!

逛了幾家跟赤柱市場沒兩樣的老店,裡面賣的就是非常遊客的禮品,毛澤東的帽子啦包包啦,還有一些假的中國藝品,Aven挑了一個假的Dupont賴打,老闆小哥睜眼說瞎話說這個材質好,永遠不會壞,Aven賴打鏘鏘鏘的一開一合,台台的,還蠻好笑的,我知道他根本就也不想擁有一個假的Dupont,他就只是一時鬼迷心竅,覺得這個鏘鏘鏘的把戲有趣就不停把玩,最後真的是被鬼迷昏了,他還了一些價,買了這個他一直說很假的賴打,我想他買的就是一個服務,一個讓自己變無聊的玩意兒。

這附近只有舊舊的感覺讓心裡覺得有趣,其實就是因為太無聊了,才會讓你心境覺得不由得太平靜了,就覺得秋天的北京的下午,天氣又涼爽又自在,我完全沒在想台北的任何事情,這就是遠離塵囂,沒想到我年紀輕輕二十有四,就能體會這麼與世無爭的悠哉感,我真的是好福氣。於是與Aven決定去吃爆肚,哈,真的是愈沒事愈想吃東西。

爆肚是介紹北京食物會提到的一樣菜色,主要就是牛羊的內臟,但不知怎麼處理,聽起來有種蔥爆的香辣感。隔壁桌點了一盤好像吐的東西,看的我就要吐了,看來那是一盤回收的菜色。結果那盤叫什麼我忘了,總之我們點了安全的牛百頁,應該就是像牛肚吧我們猜想,然後兩瓶啤酒,然後Aven莫名其妙又試圖想點那個像吐的菜色,我想他是聾了,幸好我趕緊叫住取消,不然就真的要享用一盤吐了。牛百頁他用汆燙的,聞起來很腥也有點臭,我們不知道是仗著以為啤酒會去腥還是消毒的勇氣,就嚐了嚐,沾了芝麻醬再加辣椒,其實居然十分下酒,我們吃的滴了滿桌子芝麻醬,但真的是還蠻涮嘴的,也很適合下午的飲酒。


結束了什煞海,我又陷入困境,不知道是要去鐘樓鼓樓那看看,還是離開去別處,我果然再度獲得睥睨的不屑眼光。最終最終,還是到了老胡同去瞧瞧,其實說穿了就是老房子,這就是觀光操作,這就是台灣的鄉下啊,我幹麻不去雲林彰化啊,我是白痴嗎?一整個下午真的是只有爆牛百頁讓人心花開值得懷念。

Aven的香港好友Dr. John來北京出差,晚上我們就等他一起出來。Aven說要帶我們去吃一家好吃的新疆羊肉串兒,一上車就告訴師父要去工體北路,非常的肯定。到了工體北路口我們下車,來來回回像螞蟻一樣,就是找不到店,John說一定是那天Aven喝醉酒才會找到那家店,Aven卻很執意他當天清醒,但事實就是找不到他口中可口的那家新疆羊肉串兒。最後我們還是放棄了,就到東方花園酒店後頭去找小店,挑了一家小快炒店點了最愛油麥菜、蒜泥白肉跟酸辣湯,外頭叫了些路邊羊肉串、烤脆骨、烤雞翅,宵夜了一下,一樣美味。
結束了宵夜,我們去按摩,一家叫「良子按摩」的店,好像是John每回來北京出差的愛店。來的按摩師父都是小夥子,大概20歲左右,每個都瘦巴巴,按起來是舒服的,可是真的沒出力啊,我一直跟Aven用台語對話,這真的是沒在"呷繃"!

不過重點當然是聊天啦,與他們聊天真的很好笑,他們都是來自像雲南啦湖北的鄉下,非常純樸,按我的這位師父他就非常想去香港,他說香港特別好玩的樣子,電影都在那拍攝,我想他心中一定覺得那裡就是好萊塢。其實我也能體會他的心境,說穿了我就是跟他同一種人,想當初去香港我還不是也去重慶森林、花樣年華了一下,就是那種心態啦。

Aven問他多久回一次家鄉,他說一年一次,但不一定,現在就是打拼,反正遲早要回去的。Aven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,馬上就說,故鄉有姑娘在等你嗎?他害羞的說沒有,Aven問他按摩店裡的女師父有沒有看上眼的,我覺得他要腦充血了直說那樣尷尬不好,害羞的要拿擦我腳的毛巾起來擦臉了吧他。結束時間大概半夜1點多,又太舒服了,我就想睡在這裡了,誰要來背我回去啊,自己走吧!

我說大陸人啊,賤的賤骨頭,單純的人又好有趣,你們真是讓人摸不透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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